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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林林微故事
素材/刘玲
为了阅读体验,文中用第一人称讲述
我叫刘玲,今年已然 55 岁了,当下在女儿家帮忙带着外孙,日子过得那是相当幸福!
女儿在城里的小学担任语文老师,工资虽说不算高,不过好在旱涝保收,十分稳定。
女婿在单位工作,工资水平一般,但两个人的收入加在一起,也还算是不错的。
尤其是我们身处的是个小县城,消费水平并不高。
女婿出生于书香门第,亲家母是我们县城一中的老师,亲家公在事业单位,而且已经坐到了领导的位置。
在外人的眼中,女儿无疑是嫁到了好人家,这辈子吃喝不愁,生活无忧了!
当然,女儿自己也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。
女儿结婚一年多后,生下了一个男孩子。
女儿喊我去照顾她坐月子,后来我就留在了女儿家帮忙带外孙,细细算来,已经有 8 年的时间了,我也不知不觉到了 55 岁。
我原本想着自己的晚年生活,就在女儿家这么安安稳稳地度过了!
没曾想,一个电话却无情地打断了我所有美好的愿望!
这一切的根源还得追溯到三十多年前的那段往事……
那年我 21 岁,我爸妈说,我到了该嫁人的年纪,可以找个婆家出嫁了!
我妈就找人帮我介绍对象,那个人便是我后来的老公。他长得高高大大的,人也显得特别精神,我爸妈对他甚是满意,我自己也觉得不错,于是我们俩一拍即合,很快就办理了婚事。
我结婚后半年就怀上了孩子,我老公高兴得不得了,他觉得自己马上要当爸爸了,必须更加努力地赚钱才行!
我老公是个特别好的人,对我关怀备至,体贴入微。自从我怀孕以后,什么活都不让我干。
我特别享受老公对我的这份疼爱!只可惜,如此美好的日子,却在女儿三岁的时候戛然而止。
我的老公在一次外出干活的时候,不幸出了意外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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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得知老公离世的消息,我瞬间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动力和勇气。
我完全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,望着女儿那充满稚气的脸庞,我满心迷茫,根本不知道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!我紧紧地抱着女儿,默默地流泪。
在婆家的日子实在艰难,我已经待不下去了,我满心期待着能够回到娘家去,渴望着父母哥嫂能够帮帮我!
农村向来有一些讲究,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,我妈竟然不让我进家门,还说我晦气!
我嫂子也是满脸的嫌弃,说道:“嫁出去的姑子哪有回娘家居住的道理!”
原本以为,我能够回到家里,感受到亲人给予我的关爱和支持,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全都嫌弃我!
无奈之下,我只好选择外出谋生。在我苦苦哀求之下,终于找到了一个洗碗筷的活儿,一个月能给我 100 块钱,还包吃住!
女儿特别懂事,我干活的时候,她总是乖乖地坐在我身旁,安安静静地陪着我,看着我干活!
我带着女儿干了两年之后,就把女儿送去上幼儿园了!
而我在饭店工作的这段时间里,也学到了不少东西。我下定决心自己做点小生意,我得为我和女儿的未来好好打算打算!
说干就干,我租了一楼的房子,请人帮忙打造了一个摊子车,就在人员众多的工地附近,卖起了炒饭!
一盒炒饭卖一元钱,刨去成本,一盒饭能赚 5 毛钱!
一天下来,能够赚到 15 元,对于当时的我来说,这样的收入已经让我感到非常满足了,虽然累是累了点,但是心里觉得特别踏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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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卖盒饭,一卖就是五年,哪里的工地人多我就去哪里卖,盒饭的价格也从原来的一元,涨到了后来的 1.5 元!2元!
后来,城市搞建设,不让摆摊了,我就租了一个门面,做起了早餐生意,卖包子、馒头、油条、咸粥等等,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亲手制作的,每天凌晨四点我就得起来开始准备!
卖早餐可比卖盒饭累多了,不过好在赚的钱也更多了!
赚到的每一笔钱,我都会小心翼翼地存起来,为我和女儿的未来未雨绸缪!
女儿读书特别努力,人也特别懂事。我在外面辛苦赚钱,女儿放学回来都会自己合理安排时间,认真写作业,主动做家务,洗衣服。等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时,家里总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,女儿也已经睡下了!
看到女儿如此乖巧懂事,我心里感到无比的欣慰!
那年中考,女儿考上了中师。在那个年代,想要跳出农门,最好的捷径就是考上中师,或者考上重点中专,毕业后就能够直接分配工作,端上“铁饭碗”!
三年毕业后,女儿顺利地进入了教师队伍,被分配在城郊的小学!
女儿有了稳定的工作,有了出息,我也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!
女儿小的时候,我们母女俩挤在店铺的隔间里住着,现在女儿长大了,总不能还跟着我挤在那狭小的隔间里。我们俩一商量,决定买套房子!
女儿也欣然同意了我的想法,我拿出了这几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积蓄,全款买下了一套房子,我和女儿欢欢喜喜地一起搬了进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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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觉得我做早餐太辛苦了,劝我不要再干了,她说她会养我一辈子。可是我觉得自己才40多 岁,怎么能就要女儿养一辈子呢?
我执意不肯,卖早餐虽然辛苦,但是确实能赚钱啊!如果我不做早餐生意,我又能去做什么呢?
女儿见我如此固执,便不再苦苦相劝。只要一有空,就会来帮我,试图能够帮我减轻一些负担!
我心里明白女儿是担心我,这几年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,女儿特别懂事,经常帮忙做家务,独立生活的能力很强!
我也想听从女儿的意思,可是女儿虽然有了工作,工资却并不高,虽然能够维持当下的生活所需,但是以后呢?
我们要是没有一点积蓄那可不行,我想着再干几年,多攒点钱,到时候找个轻松点的活儿干,等自己动不了的时候也能轻松养老了!
我这一干又是五年,这五年里,我赚的钱基本上都存了起来,家里的开销女儿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!
不过在这个时候,女儿已经结婚了。女儿说:“妈妈,你不要再干早餐了,我怀孕了,到时候坐月子得靠您呢?”
女婿在某事业单位工作,亲家都是在单位工作的,目前还没到退休的年龄,伺候女儿坐月子的活儿,他们自然是没办法承担了!
女儿有需要,我觉得自己义不容辞,我说道:“闺女啊!妈听你的,妈这就把店铺转让出去啊!”
因为店面处于街中心,人流量特别大,我把转让的牌子挂出去之后,很快就有人前来询问!
大家都知道,我原本经营的早餐店生意特别红火,所以这个店面很快就有人接手了!
我按照市场行情,收了 3 万块钱的转让费!
收拾妥当之后,我就去了女儿家,女儿的预产期也快到了,这些天我正好陪着女儿,帮忙做些生产前的准备工作!
我这辈子,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,我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她,为她忙前忙后,操劳了一辈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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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后,女儿生下了一个 6.6 斤的男孩,孩子粉嘟嘟的,可爱极了!
当天亲家公,亲家母来了,他们看到孩子出生了,高兴得合不拢嘴,亲家母把孩子抱在怀里,一脸的慈爱!
临走的时候给了孙子一个大大的红包作为见面礼!又给了女儿一个厚厚的红包感谢!
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说道:“亲家母,辛苦您了,您看我这工作实在是分不开身,身负重任,不能辜负家长的期待,更不能耽误了人家孩子的学业!以后燕儿母子就交给您照顾了,我也放心!”
亲家公,亲家母对女儿特别好,当时结婚的时候,给足了彩礼钱,婚房,婚车都是全款买的!
女儿怀孕之后,他们经常回来看望,带高档的补品,像燕窝之类的,给女儿补身子!
只是他们的工作确实非常繁忙,亲家母是高中老师,白天忙,放学后还要备课,还有晚自习,简直忙得不可开交!
亲家公相对好一些,在一家单位做领导,因为亲家母太忙,亲家公就得照顾家庭,说起来也是忙忙碌碌!
女儿特别孝顺,周末的时候经常回去公婆家,给他们收拾屋子,给他们做一顿丰盛的饭菜,一家人欢聚一堂!
怀孕之后就没有再做这些了,不过周末也会和女婿一起回去公婆家团聚,周六亲家母还要在学校给学生上课呢?
女婿主厨,女儿打打下手,一家人其乐融融!
看到女儿嫁到这么好的人家,我心里感到特别欣慰,只要女儿过得幸福,我就心满意足了!
想起小时候女儿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,一想到这些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流出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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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赚钱,我天天都在外面奔波忙碌,女儿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照顾自己,还会做家务,煮饭!
女儿一直以来都特别勤快,孝顺,懂礼貌,三观也特别正,她嫁的婆家也是书香门第!这让我觉得女儿的命真好!
我在女儿家伺候女儿坐月子,然后帮忙带外孙,这一带就是八年,外孙送去幼儿园之后,我就负责早送晚接!
我在女儿、女婿家里,一边帮忙带孩子,一边操持家务,煮饭洗衣,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!
女儿,女婿能够放心地去拼搏事业,女儿考了职称,成为了高级老师,女婿也晋升为科级干部!
我原本以为自己的晚年应该能够在女儿家幸福地度过一辈子,不料却接到了我妈妈的电话!
“玲玲,我是妈妈啊!听说你在城里日子过得很幸福!如今妈妈瘫了,动不了,你快带钱回来照顾我!”
我一听到这声音,感觉有些熟悉,却又无比陌生,细细算来,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啊,算起来,足足有三十多年了!
那些过往的事情又一一浮现在我的眼前,老公意外离世,我背着包裹,带着三岁的女儿,满心期盼着能够回娘家,让父母哥嫂帮帮我,帮我度过眼前的艰难困境!
父母却说:“玲玲,不是父母不帮你,你要知道,你是出嫁的女儿,哪有回娘家的道理!”
嫂子在一旁冷眼旁观,一脸的嫌弃!
父母说的话难听至极,甚至连家门都不让我进!
我妈还说:“玲玲,别怪你妈妈狠心,如果让你回家住,邻居,村里人该怎么看我们?你就行行好,走吧!回你婆家去吧!”
当时的我觉得,不就是嫁了一个女儿吗?怎么感觉像是把女儿给卖了似的!
当时的我就暗暗发誓,我一定要带着女儿闯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,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!
其实前些天,我已经从一些老乡的口中得知了我母亲的情况!
她在帮哥嫂干农活的时候,不小心摔断了腿,在医院住了十多天,如今瘫在床上,我嫂子不愿意照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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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又不是只生育了一个孩子,如今你瘫了,也不该我们来照顾啊!听说你女儿在城里帮她女儿带孩子,那个孩子都很大了,哪里还需要照顾了,让她带钱回来照顾就好了!”
母亲一听,觉得也对,这才给我打了电话!
我父母亲生育了两个孩子,一个是我哥哥,一个是我!
从小一家人就把哥哥捧在手心里疼爱!一点儿苦都舍不得让他吃!而我呢?从小就吃尽了苦头!
当年我走投无路需要他们帮助的时候,他们不让我进家门,如今却又想起我来了!
我说道:“对不起,我没有空!没有办法回去!”
我需要他们的时候,他们不肯向我伸出援手,如今他们需要我了,难道我就该被他们召之即来吗?
我这样做对吗?会不会不孝顺?